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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rancis (呈元), 信区: CACE
标 题: [转载] 农民啊农民(ZZ)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Nov 26 08:39:44 2001),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Student 讨论区 】
【 原文由 Liny 所发表 】
发信人: dchwan (sunland), 信区: News
标 题: 农民啊！农民
发信站: 日月光华站 (Sun Nov 25 11:51:04 2001) , 站内信件
中国的农民是贫穷，无知，肮脏和自私的代名词，但有一点肯定是优秀的，无论他
们多么无知，他们知道教育的重要性，把教育看得还很重要。可是，今天，昂贵的
学费彻底粉碎他们的梦想。我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不到五十岁的母亲突然病死了，
临死前对两个哥哥说："你们死也要把三娃子盘出去，当农民就跟被判刑了一样"。
而卧病多年的父亲也在此之前几年死了，我们都曾经盼他早点死，因为他的病，两
个哥哥相继辍学了。记得那时，每到开学初，家里免不了吵架，对于学费，父亲总
是不闻不问，母亲四处奔波，东借西凑，免不了发火。母亲死后，家里发生了一些
变化。在嫂子的建议下，一个家分成四个，包括16岁和12岁的弟弟各自成立一个家。
当然，他们不能继续读书了，整天只知道玩，别人开始为水稻育苗了，他们也照样
做，但苗大都死掉了。我对大哥大嫂说，从法律上说，你们应该供养他们。但是没
有用。后来，两个弟弟将所有的家产卖掉了，共150 元，交完农业税后，带着铺盖
卷出去打工了。有一个假期，我回家乡过，发觉弟弟已经成熟多了。他从矿上刚回
来，二哥问他怎样，他说："只要你有力气，一个月能拿500块，但也不能只看在钱
的分上，要悠着点，下郾的丁老者，你知道不，50多了还去干这种活，结果回去一
场大病死掉了，挣的钱就买了个棺材"。第二天，两人就一起到矿上去了，但很快就
回来了，两个民工被炸死了，矿主已不知去向。正好，大哥回来，说你们回来正好，
锰矿有一个风钻机要抬到另一座山上，十个人共600元，一天就行。大哥把我也叫上
了，五个人挣的钱，正好可以买一台电视机。不久前，我们那里通了电。我们十个人
赶了三十里山路，我一看，整个机器有一千五百多斤。抬了不到一里路，我就吃不消
了，肩膀磨出血了，崎岖的山路实在容不下十个人和一台机器一起行动，其他几个民
工对我不满。我不再抬了。下午五点，机器抬到了，有人来检查机器后叫我们到镇上
某旅馆找工头拿钱。敲门后等了十余分钟，工头和一个女人下来了。那个女人对于有
个民工带眼镜颇感奇怪。"那是我哥哥，在北京上大学"。弟弟总是对漂亮女人油然而
生敬意。工头将一叠钱抽出五十元给了女人，剩余的扔给了我们。大家没有舍得在镇
上吃饭就返回了，"他妈的，我们干六个小时挣60元，那个女人干一个小时挣50元"有
个民工大叫。 我说我没出力，我就不分钱了。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吃了一碗
面，大家睡觉了。一天的劳作可以换来一夜的酣睡，你的劳作可以换到大地的回报，
可有时，你的回报怎么那么苦涩呢？
在学校里，我总有某种莫名的担忧。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家信，果然，大哥出事了：
大哥出去收打工的钱，失踪半年了。我向学校请假，没有允许，我向家里写了多封信，
没有回音。暑假毕业，我急匆匆赶数千里路回去。当我敲开大哥的房子时，出来的是
一个陌生的面孔。大嫂已经把房子卖掉改嫁他方了。来到二哥家，二哥仍在外打工，
弟弟也没有回来过。我写的几封信扔在柜上，没有拆。二嫂说我不识字。
我坐火车赶去甘洛，这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常发生为几毛钱杀人的事件。公安局的
人说不能立案，"他以前出走过吗"？"你什么意思？""我们是说他精神正常不？"我终
于失去控制了，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拷在大院的树上，八月的阳光也狠狠的照在我身
上，直到我晕过去，有个好心的警官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模糊的记得公安大院的一对母女经过，女儿问："妈妈，这个哥哥怎么被拷在那里？"
"他犯法了""犯什么法了？""就是不听话吧"。
今天，大哥的孩子已经加入了农民大军，正重复着我的父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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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Liny 於 Nov 25 14:36:31 修改本文·[FROM: 203.93.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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